└瓶邪┐ 眼前的黑，不是黑
#瓶邪# #百日瓶邪# #生賀#
day109！
生賀還債第七發！補給 @素为绚兮 的0915生賀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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才到外地出差兩天的張起靈，回家沒有接受到溫暖的笑容，反而迎來了一個踡在被窩裡發冷的重感冒。
怪不得沒接他電話。張起靈嘆了口氣，拿起床頭擺著的成藥看了看，還知道吃藥，有進步。
他到浴室接了盆溫水，擰乾毛巾，回到床邊拉開捂得嚴實的被子，準備看看吳邪的狀況。被子裡的人似乎有些清醒，微微睜開眼睛迷糊著，「小哥回來了？」
張起靈嗯了聲，拿著濕毛巾擦他汗濕的臉，吳邪笑了笑，「怎麼沒喊我去接你？」他撐著床往上坐一點，「先開燈吧，烏漆嘛黑的虧你看得見。」
「……」張起靈頓住動作，抬起手在吳邪眼前擺了擺，毫無焦距的眼睛，動都沒動一下。
「小哥？」吳邪沒等到回答也沒等到光，只聽見張起靈呼吸停滯的一瞬間，他下意識往眼前一抓，果然攥住了張起靈的手，「燈是開著的，對不？」
張起靈嘖了一聲，「去醫院。」
吳邪脫下汗濕的衣服，由著張起靈替他擦拭身體，接著換上乾淨的衣服。
趁著張起靈處理水盆的時候，吳邪下床走了幾步，憑著記憶走到玄關處換鞋。
看來自己就算看不見了，在家裡行動也不會有太大的困難。麻煩的是出門了，還得去學學點字，視障患者都能做什麼工作來著？
吳邪坐在玄關想了很遠，聽見張起靈的腳步聲便起身回頭朝他笑了笑，「看來我可成了你的累贅了。」
張起靈聽見這話微微皺起眉，看著吳邪一如既往的笑容，知道他沒有任何嘲諷的意味，只好彈了下他的額頭，「瞎說。」
他牽著吳邪的手出門，把人塞進副駕駛座繫好安全帶，繞到駕駛座的時候一路輕敲著車前蓋。吳邪偏頭聽，順著聲音把頭轉向駕駛座，直到張起靈發動車子，他還是一臉笑意。
「看不見，不擔心？」張起靈輕聲詢問，吳邪下意識搖頭，又不確定對方能不能看見，便也輕聲回答：「我相信你。」相信即便自己的世界從此不再明亮，張起靈仍會為他帶來光芒。
「倒是你，真不擔心我成了你的負擔？」吳邪偏著頭，眼睛雖然沒有焦距，卻準確地向著張起靈。
「有我在。」張起靈將他的手攬入掌心，吳邪輕輕笑起來，應了聲。
到醫院做了一番檢查，診斷結果是吳邪連日來用眼過度，再加上重感冒，兩相交互之下影響了視神經，這幾天注意讓眼睛充分休息，好好養病，眼睛自然就會重見光明。
張起靈鬆了口氣，記下了醫生護士交代的照護事項，牽著吳邪去領藥。吳邪乖乖地坐在椅子上，忽然感覺有人輕輕戳了戳他的胳膊，他轉過頭，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著對方，卻還是輕聲地問：「怎麼了？」
小男孩稚嫩的聲音問他是不是看不見，吳邪笑著點頭，「因為哥哥對眼睛不夠好，眼睛不想工作啦！」
「那怎麼辦！」小男孩的聲音聽著有些急，「嘛嘛說什麼都看不見的人很可憐的，說不定連飯都沒得吃！」他停了一下，沒等吳邪開口又繼續道：「我知道了！」對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，吳邪感覺兩隻小手掌覆蓋在自己眼睛上，小男孩又道：「不痛不痛，壞蛋趕緊走！」
吳邪忍不住笑出聲，「哪裡來的壞蛋呀？」
「嘛嘛說生病就是有壞蛋要害身體，我們只要把壞蛋趕跑，很快就會好了！」小男孩說得理所當然，感覺像是重新坐了下來，「我每次生病的時候，都很努力地把壞蛋趕跑！」
「這麼厲害呀。」吳邪摸索著摸摸小男孩的頭，「那你平常要多喝牛奶，多吃蔬菜，這樣壞蛋就不會再來害你啦。」
「嘛嘛也是這麼說的，所以哥哥是不是都偷偷地把蔬菜丟掉，才會讓壞蛋欺負你！」小男孩換上了一種教訓的口吻，吳邪聽著著實有趣，「是呀！所以哥哥現在嘗到苦頭了，你不可以跟別人說喔！」
小男孩沒有回答，吳邪以為他離開了，正打算轉回身子，又聽見他道：「那哥哥病好了以後要多吃蔬菜，不可以再偷懶了！」聲音竟是有些勉強，吳邪笑著答好，聽見靠近自己的腳步聲，轉頭朝向聲音來源，「領好藥了？」
張起靈嗯了聲，正要扶起吳邪，坐在旁邊正一臉好奇的小男孩跳了起來，「大哥哥！這個哥哥說他都偷偷把蔬菜丟掉！你以後要監督他呀！」
吳邪哎了聲，微側過頭道：「不是說好替我保密的嗎？」
「這個大哥哥一看就很嚴格，肯定會好好盯著哥哥，我這是為了哥哥好！」小男孩理直氣壯，「不說了，我朋友領好藥了，兩位哥哥再見！」
張起靈看著這個活潑的小男孩跑向另一個看上去文靜許多的小男孩，兩個人手拉著手下樓，他轉頭看向吳邪，「不吃蔬菜？」
「跟小孩逗著玩兒，你不會當真吧？」吳邪笑著說。
「以後不准熬夜。」張起靈完全不容置疑的態度，吳邪知道自己理虧，感冒前他的確為了設計圖熬了幾天，只得賠著笑說好。
養病的日子裡，張起靈並沒有限制吳邪只能待在床上，只要不出門，在家裡可以到處走動。他把椅子和地板上的小玩意兒收好，完全確保行經路線不會有任何阻礙。
吳邪沒有感受到任何失明所帶來的不便，想像中的會把飯吃進鼻孔裡的情況也沒有發生，入手的食物總是溫熱的，不燙手，也不燙口。
儘管他眼前仍是一片黑暗，卻覺得自己的世界還是一片光明。
睡覺前，他拉著張起靈的手把玩，輕聲笑了笑，「有你這麼寵人呢嗎？我要是眼睛好了就繼續裝看不見。」
「睡吧。」張起靈親了親他的髮側，吳邪嗯了一聲，攥著他的手放在肚子上，沒一會兒便睡著了。
張起靈抬起空著的手，用指節撫了撫吳邪安穩的睡顏，也闔上眼睛。
──如果你失去光明，我就是你的眼睛。
END